分卷阅读1(2/2)

烟被她一刺，手愈重愈急。

*

烟提起那戒尺往酒杯旁一搁，警醒：“先唱曲儿，喝酒还是吃戒尺，全在你。”

玉容别开脸：“这支曲，学不会。”

烟以为她要坦白，哪知玉容：“且让我歇会儿罢。”

“朝未么？这般小的力气还想……啊——”

烟万想不到，玉容思忖半晌，竟似赌气：“那便责四十罢。”

玉容至十五岁，在徐州府落初雪的那日，她央着师傅赏酒喝。

她用枝条敲着桌沿，一又一，和着《儿媚》的曲调，鼻尖冻得微红，薄怒嗔尽皆如旧，在眉间。

又开，烟中呷的酒从三月的杏变成腊月的屠苏。

玉容吻甚是真挚，但实在傻气，烟被她逗得噗嗤一笑，将那枝条扔去，也搁那戒尺，揽她怀：“你晓得我为什么非要你随我学曲吗？”

她顺手拿着戒尺重重往桌上一敲，脸上未有怒但已然生气：“我能教你到几时？你前几日总央着门是的什么？”

烟拭去她额上的汗，温柔：“能晚一日便是一日，如若可以，我是真想护着你一辈。你记得，这世上多的是看低女的男，你若也看低了自己，那便真是低至尘埃里任人践踏了。你要也那枝上的梅，开在云间只月余，晚来疾风，你落在泥里尤有人珍视。”

“好。”

她觉着这般吻甚是忤逆，恐烟生气，又补上一句：“还需再教。”

她说着，将桌上向来只是摆设的黑檀戒尺轻敲了敲。

烟见她不唱，纳闷：“怎地？”

待得那一声闷响，有如泼油似的剧痛在自己后炸开，玉容才将醒悟，羞得低来：“好歹留面儿，这常有人来往的……”

“你哪不好？”

烟这会儿才怒，拽着这少女至间，玉容从未被她如此对待过，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然趴在烟上，想要起竟被烟死死压住，她目光只好凝在淡粉的裙裾上，又不知会发生何事，心间惴惴不安得很。

玉容知她心疼，但这事是真不想使她知，且等着月她生辰予她惊喜。

你如日日教我，可否日日不上牌，我也不想甚牌。

玉容：“不想我上牌。”

亭外的雪簌簌落，玉容应是张，一支《儿媚》开腔便是不顺。她自小这般，烟没恼，起别了一枝落满雪的枝条，作势在玉容面前破空挥了一，见她吓得脸煞白，烟笑得眉弯弯：“给你着曲儿，可没我这么好的师傅，再唱不好真要罚。”

烟只是嘴，见她额上全是冷汗面苍白，又是心疼又是自责，竟落泪来。

烟数着十已过，虽未褪衣褪，但她自小学曲便是这般被师傅教训过来的，料想不会严重。又问：“你只说你前几日去了哪儿，如是正事便不再罚你，如又是贪玩，便狠狠责你四十！”

呃？

“觉得我哪不好我便哪不好，如四十无法偿过，便再六十八十一百。只你别哭，一见你哭，我难受得很。”

玉容也便顺着这厉荏的师傅装着很怕的样，缩了缩脑袋：“我是瞧着夏与霞共酌，秋冬同江风对饮，寂寞得很。”

数到三十一，玉容往后拦住烟的手，竟是气儿都不上来了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中一哽，开得一句“杨柳丝丝轻柔”便再唱不去，只觉得那烟缕是真织成愁绪笼在她心中。

“你——”

烟着裙裾华裘坐在亭中，眉目笑，用火钳拨了拨炉中的炭火，睨这小徒弟一：“你前儿的曲可是学好了？还赏你酒喝，当心赏你几戒尺。”

“歇甚？朝未的是我，又不是你。”

烟这般说着，手上倒是给她斟了一杯，那纤纤玉指着白瓷酒杯上的一朵腊梅甚是好看。只是在玉容将要接过酒杯时，那手将她手背轻轻拍开，便显得不那么可人了。

玉容脸一变，将抿成一线一言不发。

她忽然想起前几日无意之间听得的几句闲言碎语，说甚她要上牌接客了，月娘要将她捧作柘枝楼的牌，烟从前当上牌的时候差不多是这个年岁。

玉容一时瞧得有些失神，恍惚觉得，寒冬腊月万凋敝，只她一人是自己中可胜过一等胭脂的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玉容觉着不对，回一瞧，慌忙从烟上爬将起来，却也不敢站，只乖觉地跪在她脚边，还从地上捡了那积雪已的枝条呈给烟：“别哭，是我不好，你罚我，狠狠罚我。”

“学不会？”烟向来是忘大又心之人，自是瞧不玉容的异样，只往前回想几日，“忙着玩儿？”

“偏你来喝几杯，我便不寂寞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