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曲(1/2)

终曲

他们出了皇宫,李玄慈并未再坐上之前接他们入宫的那架华丽的马车,两人就这样信步闲游,在劫后重生的长安城里,听沿街货郎担儿挑了西瓜来卖,引了一圈小儿流口水,看旁边门市曲尺柜旁,围了一群姑娘笑着往身上量布匹。

在这派烟火气里,二人如最平常不过的一对夫妇,趁着天气不错出来逛一逛。

十六从街边买了包红薯干,用帕子包好,不时往嘴里丢一根,李玄慈不爱吃甜的,可当十六偶尔兴起来喂他时,也总是俯身接了。

当十六又投喂完一根红薯干,抿了抿手指上沾的蜜,头也没抬,信口问道:你刚才那话,是给公主紧弦呢吧。

李玄慈将红薯干吃完咽下,才开口回答:以后能叫她顾忌的人和事,只会越来越少。一个人若心中没有半分忌惮,行事往往会愈发狂悖,所以我得做那根刺,让她时时警醒。

十六嗤笑了一声,道:你就不怕她把你这根眼中钉、rou中刺给拔了?

我既然将这话说出了口,自然就有叫她拔不出、斩不掉的本事。李玄慈说得平淡,随即又转了语气,逗着十六说道;否则叫你新妇成了寡妇,眼泪怕都要把阎王殿给淹了。

十六不防李玄慈如今这副惫赖模样,伸手就要去打,却被他捉了,翻了掌心向上,接着十六便觉得手心落了点重量,她低头去看,才发现那是一双小小的泥娃娃。

一个女娃娃,一个男娃娃,一个笑眯眯,一个冷冰冰,但都胖乎乎的,小小两个不过拇指大小,就这样落在她掌心里,静静看着她。

十六眼睛亮晶晶的,鼻子尖冒了点汗,仿佛山林里忽然冒出来的小鹿,没有一点防备,就这样看着他,凑近了些故意慢吞吞地问:这是什么呀?

李玄慈如今也耐烦和她玩这些懂装不懂的把戏,说道:我也不知,本还以为你这个小道士能认识一二,结果你也不识,那便算了吧。

说罢,将那两个泥娃娃从她掌心拿了放进怀里便走。

可他刚转身没多久,就听见身后的女土匪大喝一声不许走,小跑两下然后用力一跳朝他背上蹦去。

李玄慈头都未回,半眼没看,却顺顺当当地就往后伸手接了跳上来的十六,擒住她的膝弯,稳稳当当地将自己媳妇背了起来。

十六在他背上还不老实,顶出来个豆子脑袋去摸他口袋,衣袖堆了上去,露出一截皓腕,被李玄慈擒在掌中,她还什么都没摸到,就被李玄慈不咸不淡地呛了一句,小小女贼,还讲究个财色双全呢。

嘴上说着别人,手上却肆无忌惮摩挲着十六的腕子,雪一样的肌肤润在他手心,小小的腕骨如珍珠滚过掌中,他爱不释手,细细把玩。

十六懒得理他,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拍了过去,狠狠打了下李玄慈不老实的手,此树是我栽,此路是我开,若要行此路,留下买路财。

语罢,那双被李玄慈藏在怀中的泥娃娃就已到了她手中。

十六眼睛一下笑成了弯月亮,与掌中胖乎乎、笑眯眯的泥娃娃相映成趣。

李玄慈并未去拦,由着她摸走了怀中娃娃,只是将她往上颠了颠,背得更稳了些,嘴上说道:如今财也被你抢了,色也被你劫了,小贼休想再逃。

不逃不逃,打死不逃,王爷仁善,下半辈子都得供着我打秋风。

一双镶了细细暗珠的绣花鞋摇来晃去,带着裙摆也一起轻轻飞舞,十六靠在李玄慈背上,仔细端详着那对泥娃娃。

你送我这对泥娃娃,是什么意思啊?她笑眯眯地明知故问。

谁说我送的,不是你抢去的吗?李玄慈面上冷淡,语气也十分寻常,只有那双藏着一点笑的眼睛,泄露了他真实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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