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父子仇(1/10)

这日一早,黎府的阿彬过府来带话,说主母想请大少爷回家一趟,有事想要商量。

阿彬过来的时候,黎青繁与傅琮安二人正在用早饭。黎青繁闻言放下筷子:“有说是什么事吗?”直觉告诉他不像什么好事。傅琮安也在一旁认真了几分。

阿彬只摇头。

“因为阿瑗?”黎青繁假意先猜了一个最不可能的试试,如果跟妹妹相关大可直说就是。现在既然不提,肯定是不好说的事了。

阿彬果然摇头。

黎青繁看着这个其实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,目露思量。阿彬是自家老管家的儿子,因体恤其父亲对家中辛劳一直颇得照顾的在府上养大。这事其实是很讽刺的,黎父感念仆属都能想着善待别人的孩子,可是却对自己的孩子十分得过且过。

念头忽然一闪便被黎青繁消了,只有自己“得过且过”罢了,他那个弟弟可如珠如宝,眼看着再大些就有要接手当家的架势了。

“是只有母亲要请我吗?”黎青繁又猜,心里隐隐有了个想法。

“……”阿彬默然,面露犹豫欲劝人:“我就是个带话的,少爷您看……”他本以为少爷听了话就会直接跟他走,什么时候会问这样多了?

实际上黎青繁只是不喜再碰到那个令他压抑生厌的地方,不想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。不管是过去还是上次回门,那个家能带给他的只有妥协与束缚,他不想回去。就像上次傅琮安说的那样,他一个字也不想听不想信,他既然踏出来了,就不想再做那个闭门瑟缩的“大少爷”了!

但他面上依然不显:“你说母亲找我,我心里总得有个底才好你说对不对?”表情轻松,“再说话你已经带到,其余都是我自己猜的,不害事。”

阿彬一直养在府上,能见到听到的事情不少,黎青繁不信这人没点内情,但他也理解他的难处。

阿彬一时语塞,少爷在他眼里一直是那个谨小慎微的样子,一段时间不见不想竟变得机敏率性了许多,说话听起来也比过去善巧,实是不好招架了。

而一边的傅琮安则有一副神气活现的感觉在身上,他一直带着笑意看着黎青繁,兀自感念自己的坚持鼓励还是有效果的,他好像逐渐看着人身后伸出根尾巴来绕的自己心上痒痒。黎青繁的身上其实一直有股韧劲儿,就像第一次见他时记住的竹子,即使一时叫人折了也依旧会窜头冒尖,端看给不给继续长起来的机会了。

看阿彬为难成这样,黎青繁心里也画出谱了。不出意外该是要为了自己折腾的那个“慈善学堂”来的。

最近慈善学堂推进的还算顺利,连妹妹都透过信来说愿意帮他。他也和傅琮安一起陆陆续续走访了好几户人家,发现除了极个别唯财是从的人,大部分还是挺愿意抓住这个机会的,他们都知道读书体面能成才,将来更容易过上好日子,只是实在投入不起罢了。

现在之所以让母亲“请”他,也只是因为父亲之前想劝被傅琮安给驳了回去,面子上不好看而已,总归还是一家之主,在晚辈面前身份心气都是很高的。

他让阿彬先回去,告诉母亲自己中午就到,像是笃定他们会多问阿彬还主动补了一句:“问你就说我昨晚太累没睡好,想多休息休息。”

傅琮安嘴角翘的更明显了,等人一走连忙把黎青繁揽了过来:“我以为你老实,结果都会撒谎了?”他刚刚那个话说的,颇有给自己扣帽子的味道。

经过这一段时间下来,傅琮安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黎青繁没有那么抗拒自己了,他感觉自己至少已经有一只脚正式迈进了这个人心里。

黎青繁也不否认:“你不乐意吗?我下次不扯你大旗就是。”听起来真诚又狡黠,让傅琮安心里柔软的紧。

“怎么不乐意,”傅琮安赶紧抓住机会,“就是感觉我有点吃亏。”他明明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干。

这意思再明显不过,黎青繁立刻就懂了,嗔了男人一眼:“晚上再说。”他也觉得自己利用了男人,有点付出是应该的。只是刚才那点扯大旗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一半,可男人依然不为所动,他只好主动在傅琮安脸上亲一口作罢。

结果羊入虎口,被傅琮安按着老老实实亲在了嘴上差点用牙齿啃破嘴皮。黎青繁畏手拍男人胸口,嘴里一阵呜呜作响,意思自己还有话说,但依旧过了好一阵儿才被放开。

“你话都说出去了,我不得表现表现。”傅琮安悠哉悠哉的,十分敢作敢当。

黎青繁只瞪着他狠擦了擦嘴,他对青天白日就亲成这样还是有点不好消化,仿佛提前打响了入夜的锣声,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幕幕旖旎景象。

他没接这人话茬自顾道:“母亲请我回去应该是为了我办学堂的事。”他觉得这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二姨娘在撺掇着,“肯定觉得我吃力不讨好。”

傅琮安无甚所谓起来:“不用管他们,我陪你去?”

黎青繁摇了摇头给傅琮安分析:“你在影响他们发挥。”

这到奇了,不让他们发挥出来不是更好吗?傅琮安挑眉不解,接着便听黎青繁说起了他的二姨娘,简而言之是个恨人有笑人无的乍富之人。

傅琮安是有点印象的,陪黎青繁回门的时候见过,着一身藏蓝对襟袄裙,头上珠翠华璨看着是很愿打扮自己,比起真正的正房大夫人气势也要突出许多,很难想象这人曾经只是黎母的一个侍奉丫头。

傅琮安犹记得这这二姨娘当时说他和黎青繁新婚燕尔,比起祝福来更像嘲笑,他不喜欢。

黎青繁告诉他,自己这个二姨娘是最见不得自己好的人,因为只要他不好,黎家剩下的一切就都是她儿子的。尤其他现在还嫁出去了。

但现在,自己手上有父亲划的铺面和傅琮安给的聘礼,还有人得力帮衬营收十分可观,她若是有心打听一定会心生不满。他若得的多了,就意味着自己儿子少了,她不甘心。不甘心被一个自己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的“怪物”压一头,大少爷又如何?还不是当个女人给送出去了,只有自己儿子才是板板正正的大少爷。

看着人嫁出去了本来图省心,觉得高枕无忧了,可能还在等着看笑话。

谁让男人的德行那么好懂,男女不长久的都多的数不清,何况一个男的和一个半男不女的。且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傅琮安好好一个人居然如此瞎眼,叫个怪物占了便宜。等什么时候醒过来,发现只是一时脑热欢欣而已,肯定还要再娶一房甚至更多,哪有什么真情不移。

不得不说,很多时候黎青繁其实和他这位二姨娘想的都差不多。换成别的人可能还会挽留一下,但放到他身上则是毫无余地的。只能说万幸,现在傅琮安疼爱他,没让二姨娘立时三刻看到她想看的。

一手有银钱一手有男人这样也就罢了,还要不知好歹的办什么“慈善学堂”做好人,但凡有一点好话传出来,说黎家这个大少爷如何如何,当家的脸面一喜心稍微偏那么一点,她儿子可就先被压一头了。

她能踏实了才见鬼。

二姨娘的儿子今年十六,小了黎青繁四岁书还没念完,人还是个没有定性的半大小子,要是什么都等定了性再谋划就再也来不及了。

黎青繁的二姨娘就像个敛财不停的貔貅,为了自己的孩子只进不出。有时候其实他也挺羡慕自己这个弟弟的,有个凡事都想着自己的娘,不像他就差眼不见为净了。

所以这次母亲要请他回去,这个二姨娘八成“居功至伟”,搞不好还要给傅琮安扣一顶夫纲不振的帽子,竟然由着他四处乱来。

所以傅琮安不能去,去了他就见不着那些下马威了。

傅琮安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重复问:“真不要我陪你去?”

黎青繁依然摇头,这是该自己解决的事情,老叫傅琮安陪着反在别人眼里落了下成。

中午黎青繁按时去了,所料也基本不差,在亲亲合合吃过饭了之后,父亲跟他两人关起门来就端上架子开始说教,说他莽撞不知深浅还不知足,更不要妄想因为丈夫一时疼爱就胡作非为,善事是做不完的哪里轮得到他,总之非常的先礼后兵。最后还连带将母亲妹妹一并怪上,说她没将自己教好,说他要带坏妹妹。

其实哪有什么教不好和带坏,就是怕有样学样心思野了而已。先前阿瑗来找他说自己也想参与进来的时候就提过一件事,父亲母亲已经在给她张罗新亲事了,等书念完了时间也正好。可她不想那么快就嫁人,不想婚姻被包办,希望哥哥能帮帮她。

黎青繁当然会帮,他不可能再看着妹妹重蹈覆辙。心中一哂,想来别人做得的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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