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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每道工序都有学问,“今年冬天总体偏热,所以我们米就不能泡那么多天啦,不然会很酸的,还有蒸饭,要做到熟而不糊,内无白芯,蒸得太烂拌不开,就会发酵不均,太硬或者夹生也不行,最关键的是后面的开耙,耙没开好,整缸酒就都坏了……”

桑伯声滔滔不绝,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教魏桢,自从知道这是他未来女婿之后,就铆足了劲,想要再教出一个陶东岩来。

空气弥漫着醉人的淡淡酒香,魏桢在车间里待了很久,也在桑伯声的带领下认识了厂的各位师傅,一一郑重其事地记下对方的名字,这些人以后将成为他的帮手。

福元酒厂的新老两代好像就在这个时候提前完成了交接,所有人都心照不宣。

等到下午收工回去,魏桢才向桑伯声问起一个问题,“现在已经有机械造酒了,全年酿酒不是问题,为什么您还这么看重冬酿?”

“机械造酒是人工模拟的酿造环境,菌种单一,酒味很淡,但人工酿酒就不同,靠师傅的手艺,成品酒菌种多样,口味就更丰满。”

桑伯声解释道:“黄酒这东西还是需要时间的,顺应自然规律手工酿造的酒,可以储存很多年,越老越醇,机械做出来的,就没这个味道。”

说着又叫魏桢好好学习,这门手艺没个五到十年历练学不到家的。

魏桢边听边若有所思,而桑落酒已经吵着肚子饿要吃东西了。

厨房里很快就张罗起开饭,酱鸭、腊鸡、手剥笋和茴香豆上桌,再端出来一大盘的清蒸大闸蟹,桑萝用锡壶温了酒,给大家倒进碗里,是陈酿了五年的香雪酒和元红酒。

香雪酒味甜,酒ye呈琥珀色,香气很浓厚,夹一筷子下酒菜先垫垫肚子,再端起酒碗抿一口老酒,让酒ye慢慢滑落肚肠,滋味温软又醇厚。

艾兰还是第一次喝黄酒,对味道不太习惯,桑萝给他准备的是稀释过的,酒味没那么冲,香气还在,他认真地品尝着,像在唐吉酒庄里面对酿酒师那样。

品尝完以后,很详细地跟大家描述他的感受。

晚饭就这样一直吃到了晚上七八点,吃完饭之后又继续开了瓶红酒,轮到艾兰给桑伯声做介绍了。

魏桢坐在他们中间,两边做翻译,其他人该吃吃该喝喝,那叫一个畅快。

直到月上中天,老太太见实在不行了,赶紧来赶人,轰着大家伙回去休息,连小杨都没放过。

这是魏桢和桑落酒第一次在长辈的注视底下走进同一间房。

起初是赧然和尴尬的,可是当房门关上,彼此看看对方,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。

第二天就开始蒸饭,天没亮大家就起床,换上蓝色的工作服,套上黑色半筒靴,再穿上黑色的橡胶围裙,就这样进了车间。

泡好的糯米被舀进木质蒸桶里,十几分钟就能出锅了,摊冷,送到另一个车间落缸,那都是一口口足有半人多高的七石缸,排得整整齐齐,十分壮观。

米饭落缸后要投入麦曲和酒母,拌酒师傅得充分搅动米饭,将米饭翻个底朝天,让每一粒糯米都能接触到麦曲和酒母。

“等缸里传来咕噜声,就是开始发酵了。”

魏桢边学边做,深切地感受到了其中的不易,后来悄悄跟桑落酒道:“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做了,实在太累,以后咱们还是得有钱,有钱能请师傅来做。”

桑落酒:“……”资本家的头脑果然和我们不一样呢。

糯米落缸后第一次发酵被称为主发酵,这个过程大概三到四天,中间涉及到最关键的开耙,魏桢和艾兰决定留下来继续帮忙。

而桑落酒则由小杨先送回去,毕竟还是要上班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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